多样化的优势
一旦我们开始尝试各种“可能的自我”,接下来在内心中发生的事情就如同达尔文进化论所说的那样,各种“可能的自我”开始激烈的竞争。另一个在过渡时期的困难是,像琼一样,我们经常会在做着一份要求尽心尽力的全职工作的时候,同时要应付各种事情(这些事情不一定是从头到尾都有联系的或始终不变的)。用进化论的术语来说,我们是在“增加新物种”(增加各种新的选择)。但是,当各种“可能的自我”变得更加生动具体的时候,我们就开始分裂为不同的角色了,不再是一个角色。有时候我们会觉得,在自己扮演的不同的角色中,有些角色中的自己(尽管不是所有的)只是个冒牌货。在一项关于男性从传统工作到艺术类工作的研究中,有一个人表达了各种可能性的竞争带来的压力。
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一直在努力把我的生活划分为几块,并努力让各项事情(做老师、艺术家、爱人、丈夫、父亲,而且这些角色都是各不相关的)一起推进。我要么把这些角色合为一体,要么通过放弃一部分来给自己减轻负担。我的生活突然间出现了很多方向,充满着各种事情,这些事情挤压着我的时间,让我分身乏术。
当“可能的自我”的清单上的各项变得无法应付的时候,下一步我们必须建立选择的标准。最初,我们会很高兴有这么多的可能性存在,但是大多数人不能容忍长时间角色高度分裂的状态。减少多样性的时机到了,我们需要在诸多可能性中选择最喜欢的,并抛弃一些可能性。我们该如何决定?可以运用两个来源的信息:我们的内心(我们的情绪反应)和我们周围的人(他们对我们尝试和努力的反应)。
第一个衡量标准是内部评估:我能在这里找到自我吗?这种感觉对吗?比如,当琼考虑把管理咨询当作一个可能的职业时,每个人都鼓励她,各种可能性很多,她自己也跃跃欲试,但是当她坐下来谨慎地评估时,很明显咨询工作不适合她。职业身份不仅仅包括我们是谁,同样也包括我们不是谁。能够抛弃一些可能性意味着我们取得了进展。
过渡时期的经历也帮助我们整理混乱的信息和对过去选择的感受。琼从未想过文学是错误的职业选择。这是她曾经热爱的职业,而且做得很好。这没有错,但是除去这些,她必须更好地想清楚为什么她想要放弃这个职业。她的那份教高中老师文学的志愿者工作帮助她明白了一件事:自己对教学的热爱始终没变,但自己对大学环境越来越不满,并已经在新的环境中重新调整了心仪职业的方向。
一系列的实践帮助琼坚持下去。当琼能够在另外一个大学找到文学领域的工作时,她已经敏锐地了解到自己已经不想再当文学教授,但是她还没有明确地排除它。切身的情绪反应,而不是“做理性的选择”(因为当时还没有任何理性的选择),足以帮助琼最终排除了一些可能的选择。那时她已经意识到自己不是想知道自己将去哪个公司,而是想要去切身体会自己的各种选择;不是优化自己的职业发展,而是做出一个前途未知的选择。
第二个衡量标准是外部评估。这是基于我们从自己周围得到的反馈。在琼的案例中,每次与熟人、导师、同学、潜在的雇主以及知道她在寻找新职业的专家的交流都影响着琼。别人的反馈让她可以调整自己随后的行动。像金融专栏作家詹姆斯·克拉默或看过她简历的同学都肯定了她的努力,给了她改进的建议,接受了她的想法,还有琼的新入行业的同行,等等。在这些人的影响下,琼形成了新的自我。
这种先创造选项,再精细选择的过程绝不是单纯的动脑筋或自我反省。这需要我们身体力行,在实际行动中,我们需要尝试众多可能的职业身份。通过反馈和认可,我们可能抛弃其中的任何一种,也可能选择其中的一种进行进一步的观察。